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強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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強迫

祝蘅枝倏然收緊了端著托盤的手, 強穩著心神,想聽聽秦闕和陳聽瀾後面還會說些什麽。

屋中傳來秦闕的輕笑聲,“我那個皇叔, 貪戀美色,滿朝皆知, 一些科舉上來的小官家中的女兒妹妹, 有多少被他擄進後院的,但他是皇親國戚, 是父皇一母同胞的弟弟, 那些清流, 再怎麽也只能忍著惡心咽下這口惡氣, 還是那些老臣, 對於此早有不滿,只是敢怒不敢言罷了, 孤在這個時候, 反其道而行之, 恰恰能讓那些老臣看清楚誰才是適合繼承大統的人。”

祝蘅枝死死地咬著下唇,眸中蓄滿了淚花。

她久久才聽到陳聽瀾的聲音,那聲音中帶著一絲遲疑:“殿下這般對娘娘,怕是會叫娘娘傷心。”

她聽得出來秦闕的情緒,有些慍怒在裏面:“陳伯玉,你什麽時候也這般優柔寡斷了?”

“殿下恕罪,臣鬥膽問殿下一句, 之後對娘娘, 有什麽打算?”

隔著窗紗可以看見陳聽瀾躬身的動作。

秦闕似乎轉過身去了。

“明日叫大夫來看看, 孤瞧著她這幾日氣色不錯了,皇叔雖然荒誕不經, 但畢竟立了世子,孤現在最緊要的,是讓陛下有個嫡長孫,這位子便算是穩住了。”

“那娘娘所出之子便算是殿下的嫡長子,但未來大燕的儲君是由一異國女子所出,只怕說不過去。”陳聽瀾的語氣聽著有些為難。

“伯玉啊伯玉,你當真是糊塗了,你不是忘了我大燕的國策——立子殺母?”t

“所以,所以殿下是想……”

祝蘅枝聽到這裏,手顫抖越發厲害,陳聽瀾後面的話,她也沒有再聽清楚是什麽。

她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動,脈搏似乎也一動不動,一股冷意貫穿了她,她就如同個破布娃娃一樣,被冷風不斷地撕扯著,卻無能為力。

她又想起了自己那個沒有了的孩子,以及秦闕當時的態度。

原來,這些日子的一切都是鏡花水月一場空,秦闕從來不喜歡搞排場的一個人,這些日卻頻頻出現在集市上,昨日竟在酒樓公然與她那般親昵,不過都是做給人看得。

她這些日子左右支絀,一直在找機會看看能不能從秦闕穩住儲君之位的事情上找到機會,先前因為瘟疫沒有辦成的賞花宴,她原本是打算等過些日子牡丹開了,她再辦一場的,也好為秦闕再拉攏一些人脈。

畢竟她現在與秦闕是一體,倘若到時候是高陽王奪了儲,那清算之時,秦闕必是一死,她也跟著活不下去,她在燕國,唯一的靠山,便是秦闕了。

可現在看來,秦闕對於她,只是利用,而且要盡其所能地榨幹她所有的價值,才肯罷休。

她的淚水再也收不住,簌簌而落,不斷後退。

手中的托盤仿佛也有千斤之重。

一個沒端穩,便摔落在了地上,碗盞破碎的聲音在夜裏聽得很是明顯。

階下守著的內侍也被她這一下嚇了一跳,匆匆跑過來:“娘娘,娘娘您沒事吧?”

祝蘅枝一把將內侍推開,來不及擦拭臉上的淚水,便起了身,想跑出去。

她那日做的夢,果然不是空穴來風。

秦闕在意她的身子,只是想讓她快些有孕,等自己為秦闕誕下嫡長子後,他是不是就會讓自己悄無聲息的死掉,然後迎娶別的女人進門,搶走她的孩子?

但是已經晚了。

她在門外的動靜這麽大,內侍都趕過來攙扶她了,裏面的秦闕和陳聽瀾自然也聽到了。

只聽得門被打開,隨著自己的面前落下一道黑影。

像是閻王的手一般。

秦闕朝那個內侍揮了揮手:“下去吧。”

內侍不敢抗命。

秦闕看著她臉上的淚痕,伸手將她拽了起來:“剛剛都聽到了?”

祝蘅枝抿著唇別過頭去,不看秦闕,也不肯回答他的話。

秦闕捏緊了她的下頜,將她的臉轉過來,強迫她看著自己:“不說話,那就是都聽到了?”

祝蘅枝費力地擠出來一句:“秦闕,你若是想做戲,提前說與我聽便是,在外人面前裝裝樣子也罷,可你為何,讓我信以為真?”

她的淚水順著臉頰淌下,一直順著秦闕的虎口流進了他的手心裏。

陳聽瀾雖然不是第一次見他如此對祝蘅枝,但此時也出聲勸了兩句:“殿下,何至於此。”

秦闕轉過頭去,看了陳聽瀾一眼,道:“你也先下去吧,該怎麽對她,孤心裏有數,之後也會說與你聽。”

陳聽瀾嘆了口氣,卻也違逆不了秦闕的意思,打算退下。

祝蘅枝今日將頭發都盡數梳起來了,此時被秦闕捏著下頜,身子便不自覺地往後仰去,纖細地脖頸一露無疑。

陳聽瀾在打算離開的時候,無意間瞥見了她脖頸上的一處,是個小小的,血紅色的胎記。

他不覺怔楞了一瞬。

往事如潮水一般順著他的腦海裏湧了進來。

秦闕銳利的目光再次投向他:“還有別的事情?”

陳聽瀾草草收回了目光,“臣告退。”

祝蘅枝就這麽被秦闕拖拽入他的書房。

甫一進去,秦闕便關上了書房的門,松開了手。

祝蘅枝順著慣性便摔倒在地上,仰頭看著他。

秦闕的神色又恢覆了之前的樣子,眉間的嫌棄沒有做半分的掩飾,“孤什麽時候準許你靠近孤的書房了?”

祝蘅枝吸了吸鼻子,擡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。

“你不是覺得孤這些日子給了你幾分顏色,你便可以在孤面前為所欲為了?”秦闕再次厲聲道,但聲音不大,出了這個門便聽不到了。

祝蘅枝忍著身上的疼痛,強撐著自己坐了起來,她剛剛擦眼淚的時候,力道故意用得大了些,如今臉上一片紅痕,眸中淚光瀲灩:“殿下,妾錯了,妾不該沒有您的同意,自作主張,也不該給您添麻煩,求您,求您放過妾。”

只要秦闕還要奪儲,還想要嫡長子,就不會一時半會兒殺了自己,那她如從前一般裝可憐便還是行得通的,只要先熬過了今晚,秦闕總要在外人面前裝樣子的,她再伺機逃跑也不遲。

秦闕面無表情:“起來。”

祝蘅枝扶著膝蓋站了起來。

秦闕步步緊逼,她步步後退,終於,後腰靠到了桌子的邊沿上。

秦闕雙臂撐在她身子兩側,將她整個人都圈了起來。

“作為太子妃,你是不是應當替孤分憂?”

祝蘅枝強迫自己淡定下來,主動去看秦闕,手指很不安分地在秦闕的腰腹上畫著圈。

她深知,只有現在把秦闕哄高興了,她才有機會謀取後面的事情,要不然就真得成了夢中那樣了。

“殿下需要妾怎麽分憂呢?”她捏了捏嗓子,嬌媚非常。

秦闕的大掌一把攥住她的楊柳腰,冷笑了聲:“少跟孤來這套,你這些把戲,孤在鄴州的時候便見識過了,如今,你哪裏,孤還沒有見過。”

說罷,還不等祝蘅枝反應,便用另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,俯下身子來,對準她白皙的脖頸,咬了一口。

祝蘅枝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。

祝蘅枝意識到了秦闕要做什麽,極力地想推阻開來,“殿下,不要,不要在這裏。”

“孤願意。”秦闕只是淡淡了回了她這麽一句。

下一秒她便覺得身子一涼,外衫已經掉落在地。

書房裏燭火通明,也沒有床幔的遮擋,秦闕眸中的神色被她盡收眼底。

那其中有慍怒、有貪婪、有帶著懲罰意味的警告,卻唯獨沒有半分動情的樣子。

祝蘅枝的後腰被桌子邊沿磕得生疼。

不知道什麽時候,她被秦闕抱著坐上了桌子,雙腿垂在半空中,碰不到地面,全身的重心都在秦闕身上掛著。

她面色潮紅,猶如海棠醉日。

她嗓子都快哭啞了,秦闕才肯暫時罷休。

她衣衫淩亂,滑膩地肩頭露在空氣中,而秦闕的冠發甚至沒有半分淩亂,只有衣衫上有幾道褶子。

祝蘅枝大口大口地喘著氣,秦闕只是扯過一邊衣架子上掛著的大氅,覆蓋在了她身上,將她攔腰抱起。

她一時重心不穩,身體本能地環住秦闕的脖頸。

秦闕抱著她大搖大擺回了自己的寢殿。

她在東宮這些日子,自然知道東宮裏既有燕帝的耳目,也有宋淑妃的耳目,秦闕這明顯,是做給人看得。

用不了多少時間,最遲明天,不論是燕帝還是宋淑妃,甚至消息靈通一些的大臣,都會知曉太子與太子妃情難自抑,與陳詹事談論到一半,支走了陳聽瀾,卻和太子妃一室旖旎。

秦闕走到她寢殿的門口,時春正等著,看著祝蘅枝窩在秦闕懷裏,一時也不知該如何,只好與秋鶯面面相覷。

難怪娘娘送個夜宵,能送一個多時辰。

秦闕沒有看她們兩個宮女,只說:“退下吧,叫廚司那邊備好熱水,孤叫的時候再擡上來。”

屋內只點了一盞昏暗的燈,秦闕一把將祝蘅枝放在榻上。

“是不是覺得我很惡心?”

祝蘅枝沒有力氣回答他。

“刷拉”一聲,帷帳被拉上,秦闕的聲音在耳邊縈繞:“惡心你也得給孤受著,在誕下孤的孩子之前,你哪裏也去不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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